&esp;&esp;我和谁成亲?她懒洋洋地问着。
&esp;&esp;顾侍郎呀!他对郡主您一往情深,昨日不是还来看您了,奴婢要进来通禀,他呀,还不舍得叫奴婢打搅您呢,您不是嫁给他,还能嫁给谁呢?
&esp;&esp;魏云珠微微一愣,她并不知此事,复而又叹了口气,有气无力道:此事还未定,不可乱说。
&esp;&esp;将栗子糕拿起来,却又放下,就连平日里最爱吃的东西,都咽不下了。
&esp;&esp;魏云珠想了整整一夜。
&esp;&esp;她也曾试着说服自己,若是真能与顾哥哥成婚,大抵就是相敬如宾,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,这对他而言,是不公平的。
&esp;&esp;因为她骗不了自己的心,更不能骗顾哥哥。
&esp;&esp;不对等的爱,刚开始可能还会相安无事,可时间一久,那便可能是灭顶的灾难。
&esp;&esp;郡主不想嫁顾侍郎吗?可你们的婚约不是早就定下了?
&esp;&esp;念霜作为一个局外人,看的最是清楚,顾侍郎对郡主,绝对会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种好。
&esp;&esp;魏云珠听了这话,诶呀了一声,烦躁的躺下,又拿书卷将脸盖完。
&esp;&esp;她想不出,真的想不出
&esp;&esp;正想着,阿荣从外面跑进来,递了一封信:郡主,顾侍郎身边的随从送来了这封信。
&esp;&esp;魏云珠猛的起身,拿过那信,看过后便微微皱起了眉头。
&esp;&esp;可随即,她眼珠子一转,这或许是个好机会,她的确需要和顾哥哥好好谈一谈,至少她应该坦诚以待,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。
&esp;&esp;有些事,还是早做决断的好,再拖下去,对双方都是折磨。
&esp;&esp;念霜,立刻备马车,我要出宫一趟。
&esp;&esp;念霜猜想着,郡主定是要赴顾侍郎的约,刚刚还说不想嫁,怎么又要着急赴约,她有些不明白。
&esp;&esp;临出宫前,魏云珠瞧着这诡变的天气,明明刚刚还春风和煦呢:怎的突然下雨了?
&esp;&esp;这春日里天气本就多变,下雨也是寻常事。念霜搀扶着魏云珠,进了轿子。
&esp;&esp;可是一路上并不顺畅,这雨竟然是越下越大了。
&esp;&esp;耽搁了不少的时间,如今约定好的时辰已经过了,魏云珠心里莫名急躁。
&esp;&esp;瞧着这阴测测的雨势,她竟然徒生出些不安之兆。
&esp;&esp;城西苑悦池旁。
&esp;&esp;裴寂一身金丝边流云纹滚边紫袍,腰系祥云宽边锦带,身后矗立着乌压压的金吾卫,大雨浇不灭他的恣意轻狂,愈发显的势在必得。
&esp;&esp;苑悦池在暴雨的激荡下,汹涌澎湃,可就算白浪掀天又能怎么样呢?那一丝水花都不敢轻溅在他的衣袍,就连它们,也会敬畏这俊美的疯子。
&esp;&esp;他对面,站着一位白袍公子,是顾延翊。
&esp;&esp;他孤身一人,可没有一个金吾卫敢上前在他面前造次,到底是兰陵顾氏的嫡长子,纵使裂石流云,也能横戈跃马。
&esp;&esp;他瞧向面前人的眼神,没有一丝畏惧。
&esp;&esp;裴寂懒洋洋的靠在梨花木交椅上,嗤笑。
&esp;&esp;敢孤身一人来这里,有意思。
&esp;&esp;下官见过首辅大人。顾延翊嘴角噙着笑,温和又儒雅,却又丝毫不缺气势。
&esp;&esp;如此的镇定自若,一举一动皆彰显,定然是簪缨世胄精心培养的贵公子,他是世家门阀的希望。
&esp;&esp;比他老子厉害,裴寂都想夸了。
&esp;&esp;他身子微微前倾,眯着眼,笑出声来:你爹这辈子最聪明的,就是养了你这个儿子。
&esp;&esp;顾延翊面色稳如泰山,出口的话却极有力度:你不配提我父亲,更不配当我父亲的学生。
&esp;&esp;裴寂听了这话,拍着掌大笑起来,笑够了,才开口:出了事,你爹只会装哑巴,看来你不是。
&esp;&esp;你的确比你爹有出息。
&esp;&esp;说完,他面上的笑意戛然而止,气氛一时间也紧张起来,变脸比翻书还快:怎么样?想好要怎么救贺大人了吗?
&esp;&esp;顾延翊却笑了:堂堂首辅,也会卑鄙到用如此恶毒的手段,残害朝廷命官,真是可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