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很大,很焦急担忧。
且因是太监喊出来的,还有几分尖锐。
从夏这就不好继续当没发现了,而是翘首看向那个方向,人却没有动。
坐在轿子上的齐婉娘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,手搭凉棚看了一会,道:“好似是陛下那边出了事,我是外命妇,七娘是未婚的小娘子,都不好出面,去将七娘唤回来,我们这就去明华宫,快去禀报皇贵妃娘娘,由皇贵妃娘娘来处理此事。”
看似不关心陛下安危,实则的确如此。
然而世家长媳,显然是有见识的,她做出的这个决定,也没有任何问题。
从夏乖乖的捧着一束亲手摘的花,上了轿子。
待到了明华宫,就见谢望舒已经立在殿外,准备去司徒玥那里看望了。
她微微拧眉,看到了齐婉娘和从夏都安然无恙,才微微放下心。
她没有接从夏手里的捧花,而是微微弯身,闻了闻,笑道:“不愧是夏夏,总能挑到我最喜欢的花。好啦,阿姐有事,你和大嫂先进去坐会。唔,上次你说的想要看的那副古画,阿姐给你找来了,你先去鉴赏一番好了。”
然后又对齐婉娘嘱咐了两句,坐上轿子就走了。
齐婉娘恭敬的送人离开,看了一眼一旁安静——其实大部分原因是根本说不出话来的缘故——淡定的从夏,心道,这姐妹俩的关系的确是好,皇贵妃娘娘,也太疼惜这个妹妹了。
只怕她作为大嫂,将来即便公婆去世,也要如同现在这般,对待这位小姑子了。
从夏却不是很在意齐婉娘心中的想法。
她知道,谢家父母在,爹娘自会庇护她,她会承欢父母膝下。谢家父母不在了,谢望舒这个姐姐,会立刻帮她“分家”,让她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过活。所以,她真的无所谓齐婉娘这位大嫂是如何看待她的。
她捧着花,就小跑着进去了,打算自己插瓶。
然后就去欣赏那副古画。
唔,毕竟这辈子的原身,就十分喜爱画。从夏自己则是喜好繁杂,于是就从了原身的心意,也喜欢上画了。
齐婉娘瞧见了,一怔,随即摇头一笑。
果然,即便到了成婚的年纪,没有成婚,就还是个孩子呢。
总有些孩童般的快乐和肆意。
却说谢望舒在司徒玥身边,早早安插了眼线,是以在齐婉娘和从夏到来想跟她提及这件事前,就准备好要出门了。
她来到司徒玥的紫宸宫,就见司徒玥已然重新精神抖擞起来,一点也看不出来,方才他一个转身就头晕目眩,险些站不起来的模样。
丹药的神奇之处,就在这里。
谢望舒微微垂眸,却是在想,天底下,根本没有这样神奇的正常的药物,所以,这丹药里,果然如同神医所说,掺杂了些只能短暂提神,对于长远来说,却是不好的东西。
司徒玥最开始服丹的时候,未必没有太医跟他说过这个,劝诫他谨慎服丹,最好不要服丹。
但太医也好,神医也罢,他们的药方起效都太缓慢了,谁都不如他看重提拔、只能依靠他的“亲信”们给他进献的仙师所炼制的丹药管用——能够迅速的让他的身体恢复,还能让他一夜御四女,让他相信,以他的身体状况,只要持续的吃丹药,就可以健康的活到一百余岁。
万岁万岁万万岁,这是空话。
但是,能活到一百余岁,坐上一百年的皇帝,司徒玥想,他就不信,等他坐上一百年的皇帝,这些世家,哪个还敢跟他争夺权利?
司徒玥目光灼灼,正在夸赞给他进献丹药的仙师,还给了大笔的赏赐,让仙师继续为他炼制延年益寿的丹药。
仙师五六十岁模样,仙风道骨,看起来如同真仙人一般。
谢望舒进殿的时候,看了一眼那位仙师。
那位仙师同样
淡淡的扫了谢望舒一眼,就不再看她。
谢望舒微微对着司徒玥福身一礼,待司徒玥唤她起身,她才起身,忧心道:“陛下,龙体为重,臣妾已经请了今日当值的四位太医来,请他们轮流为您看诊,您看如何?”
一个不信,总不能四个都不信罢?
事实上,司徒玥倒不是不相信这些太医的忠心,而是觉得他们的医术一般,胆量不行。与其让他们为他开药,因为不敢开重药而延误了病情,他倒是更相信仙师,认为仙师的丹药,才是万能的。
“不必这般麻烦了,仙师的丹药,已然让朕的身体恢复了。让太医们都回去罢。”司徒玥摆了摆手,一面让其他人都先下去,一面又对谢望舒道,“皇贵妃坐,朕正有话要与你说。唔,罢了,再等等,朕还请了岳父进宫。”
谢望舒心中立刻“噔”的一声,顿觉不妙。
司徒玥从来只称呼过楚缃荷的父亲,对于谢相,他从来只称呼为丞相。
谢望舒看着司徒玥,就见司徒玥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,目光里带着的,是恶意与算计。
谢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