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皇宫且无依无靠的许慎而言,实在太过残忍了。
李汝萤道:“几日后我会派人给许慎的婶母家中送些银两,若你有什么想问的,或可一并写下来,我令人顺路替你问一问许慎的婶母。”
申鹤余道:“旁人问不真切,我想自己去许慎的家乡走一趟。”
“好,那我明日将他家乡的住址拿给你瞧。”
李汝萤才应下,却又后知后觉:那青青该怎么办?
总不能叫它直接给申鹤余当坐骑,驮着申鹤余一并去许慎的家乡泸州吧?
申鹤余将手中玉佩递给李汝萤:“公主明日试试,若拿着这玉佩,青青可能吃公主所喂之物。”
事关青青能不能填饱肚子,李汝萤便一点也不同他推脱,将这玉佩接过手好。
向回走时,李汝萤忽想起来:“其实若青青真是因为玉佩的缘故才只肯由你与许慎投喂,那同样也佩了那玉的申兄是不是也能喂?”
她这话里的“申兄”指的是申昀。
印象里,似乎她没有见过申昀单独喂过青青,现下想来还真是失策了。
“兄长不行。”申鹤余断然拒绝。
“为何不行?”李汝萤补充,“我不会耽搁申兄休沐时间的。”
就趁申昀在皇城当值时,她领着青青扛着肉过去就是了。
申鹤余道:“兄长不方便。”
李汝萤蹙眉不解。
申鹤余板着脸信口诌道:“兄长心悦一位女官,公主若是常去寻兄长,那位女官该多想了。”
又补充,“兄长与那位女官是两情相悦的。”
他又不是不清楚李汝萤对他兄长的心思,完全是妾有意而郎无情。
他从朔安到泸州,来回最快也要将近两月的脚程。
这两个月里,倘若公主真日日牵了青青去寻兄长,兄长那榆木疙瘩难保不会因朝夕相伴而就此开了窍。
那这叫他可怎么好?
李汝萤一怔,旋即一笑,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。
“那位女官是谁?我可以请大娘娘为他们赐婚。”
申鹤余:“这不能告知公主。兄长与那位女官仍是彼此互有好感,但都尚未道破的时候。俗话说,‘事以秘成’,公主该谅解兄长。”
“小气。”李汝萤喃喃一声。
申鹤余装作没有听见,径自向着回去的方向走。李汝萤跟在他身后,狠狠地踩他的影子。
夜色静谧,耳中徒余风吹叶落之声,还有一下接一下踩踏的脚步声。
不知是申鹤余忽放缓了步子,亦或是李汝萤踩得过于投入,李汝萤眼前影子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,幸得她反应快才没能撞去他身上。
申鹤余轻咳一声,微微垂下头,仍是背着身。
“公主先前说的,可还算话?”
问心长吻是否心悦
李汝萤被他问得发懵:“什么话?将青青给你养?”
她空咽了一口,“我一向说话算话的。待你从泸州回来,我便将玉佩还你,就如先前说的,还叫你养青青。”
“不是这句话。”
申鹤余紧了紧手,语气中掺着些自哂,“公主如今与昔年的竹马相认,恐怕公主的驸马便要留与他做了吧。”
“你这是什么话?”
李汝萤觉着他很是莫名其妙,绕去他身前,抱着手打量他。
“在你心中我便这般言而无信?”
那双明眸似明星坠落林间,令申鹤余有些不敢直视。
“我是怕耽误了公主的良缘。”
李汝萤蹙眉:“我有什么良缘?”
“自古男子爱慕女子,便会赠玉簪给那女子,若女子接了,便等同于接纳了对方的心意。”
申鹤余觑向她鬓间刺目猖狂的那只老虎。
“天下没有哪位男子会不介意心仪女子身侧还有他人。公主既接了秦兄的玉簪,便是接纳了秦兄的心意,日后若我成了公主的驸马,公主要置秦兄于何地?”
李汝萤随他投来的的视线摸去了髻上,将那发簪拔出横在手心摩挲着:“先前阿兄也曾赠过我发簪。”